纯粹的语言,本应是一个民族最平凡的表达方式;对语言的调侃,也本可以是一个民族引以为豪的幽默感。然而,商业时代下传统文化的过度失语,让我们的民众失去对语言的敬畏,也让我们的高层失去了对幽默可以有的包容。
有思想·有趣味·有文化·有情操
纯粹的语言,本应是一个民族最平凡的表达方式;对语言的调侃,也本可以是一个民族引以为豪的幽默感。然而,商业时代下传统文化的过度失语,让我们的民众失去对语言的敬畏,也让我们的高层失去了对幽默可以有的包容。
当表达的方式被规定,说话的人和规定的人,谁更卑微?
近日,广电总局对成语、网络用语等的篡改滥用颁布了禁令。本来嘛,说话乃一件随性之事,文有文的高雅,俗有俗的趣味,正有正的道理,邪有邪的魅力,即便作为公共传播品,在确保文明的前提下,也不必过多拘泥于形式。不过,这规定偏偏就来了,难道国人真已沦落到需要依靠行政法令来学习说话?民众无伤大雅自娱自乐的文字游戏,又真值得引发高层的如此关注?
在当下社会,你或许不明白什么叫"感遇忘身",却一定知道啥叫"十动然拒"?;チ贝嘶チ镅?,趣味、生动、恶搞,都可以是它的标签。近些年,网民纷纷改造、自造成语,网络流行热词入侵了我们的生活。就其本质而言,热词是互联网产业的一个文化产品。在微博上,段子手团队每天绞尽脑汁创造热词,试图让它迎合网民的趣味,其背后的经济链以及运作模式,都昭显着网络语言的功利性?;チ镅杂肫渌凳且恢至餍形幕?,不如说是互联网经济下的流水线产品。
语言本是民族文化的载体,而互联网带来的巨大商机,使语言脱离了其文化属性,沦为某种利益的附属品。网民可以利用互联网语言调侃社会、发泄不满,商业团队利用互联网语言刺激网民脆弱的内心,从而进行自我营销与商业推广。在自我利益面前,还有谁会执着于传统语言的文化内涵,与浮夸的商业社会一起随波逐流,似乎才是更明智的选择。只是,当传统文化因浮躁的情绪和利益而失语,我们的心底是否还残留对文化的最后一丝悲悯?我们或许会质疑广电总局的禁令是否明智,但无法否认,在文化无力的今天,一部行政法令或许比文化本身更有希望教会我们如何好好说话。
广电禁令的每次下达,常常激起民众对于行政干预文化自由的逆反情绪。然而这次,我却为决策层感到某种悲凉。文化宽容是极好的,但保持对传统文化的些许尊重,用规范的语句进行公众传播,这个要求很过分吗?娱乐至上的网络语言本身并无不妥,令人担忧的,是民众大有将网络语言凌驾于传统文化之势。出口成章、引经据典往往被讽为"咬文嚼字"、"书呆子",能在互联网嬉笑怒骂才叫文化人。表达的权利应该被保留,但我们最起码也应该具有分辨文雅与通俗的认知能力。从何时起,我们的传统文化已沦落得如此卑微,需要依靠政策命令来保持其尊严。我们与其为被限制的段子手们悲哀,不如先为被物欲时代所践踏的传统文化叹息一声吧。
如果说篡改的词语对成年人而言,充其量意味着文化的缺失,那么它对于青少年而言或许意味着更多。很难想象,那些听着"咳不容缓"、"晋善晋美"长大的孩子,不会对未知的社会抱有先入为主的负面印象。当然,你可以说,这对于儿童的独立判断能力是一种促进,但批判精神应该是一种渐进的培养,在适龄的阶段做恰当的引导依旧是一种尚未过时的教育理念??墒率瞪?,人们没有闲心关注未成年人的心灵成长,人们只关注自身的愤怒,忙于自我的表达,至于其言行对儿童会造成什么影响,又干他们何事呢?那是应该抛给教育者的问题。然而,全民参与教育,协助构建文化氛围,不应该是文明社会的标志之一吗?如果我们将教育的责任仅仅丢给相对封闭的教育系统,面对自己的孩子,我们又有何底气指责他受到网路文化的扭曲呢?
纯粹的语言,本应是一个民族最平凡的表达方式;对语言的调侃,也本可以是一个民族引以为豪的幽默感。然而,商业时代下传统文化的过度失语,让我们的民众失去对语言的敬畏,也让我们的高层失去了对幽默可以有的包容。
本期责编:赵怡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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